为你行走的亿万光年 【二】
破镜重圆/替身/金主
请勿上升
02心结
千玺很快平复了心情，他抑制住紧张慢慢坐起身，倚靠在床背上，刚醒过来的声音还有些糯糯的沙哑。"王源儿呢？"
屋里有些昏暗没有开灯，他看不清王俊凯的表情，"他去拍广告了。"
这好像是他们见面以来王俊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易烊千玺想开口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又想起他跟少年在休息室的对话，大约他已经吃过了。
他胃里有些隐隐作痛，不吃饭是不行了。这些年在国外什么都好，就是东西还是吃不惯，他又没那么多时间自己做菜吃，就落下了胃病。也不是特别严重，不吃东西会痛，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痛一会儿而已。
易烊千玺掀开被子起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他拽住了手腕。他嗅到王俊凯身上还带着丝丝酒气。
"你又要去哪儿？"
易烊千玺想挣脱开，无奈他攥地死死的，他无奈地转过头看着他，"我饿了，想去吃饭。"
王俊凯这才慢慢松开他，起身把灯打开。"你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出去吃。"
忽然的眼前一亮让易烊千玺没反应过来，他象征性眨了眨眼睛。蓦地，胃里泛起一阵绞痛，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声音有些虚弱:"好，你去外面等着。"
他知道王俊凯在隐忍着情绪，其实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说不定刚才在看他睡觉的时候，还想把他掐死。他也知道这两年王俊凯很痛苦——难道自己就很好吗？想起以前，在舞蹈室一刻不停地跳到筋疲力尽，再一个人消化好几天的腰酸背痛。
只是王俊凯的难过是人尽皆知的，他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
王俊凯走出关上了门。他紧紧背靠在门板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就在刚刚他以为易烊千玺要走出门的那一刻，心慌的不行。他以为他又要离开自己了。他以为易烊千玺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他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沉睡的时候，宛如做梦一般，却又无比真实地安心。失去一次的感觉太痛了，他害怕再去经受。
他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恋旧:一旦认定了一样东西，一个人就全身陷进去出不来了，海贼王有几百集他可以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看，周杰伦的歌大约在列表循环了几百次……关于易烊千玺，他强迫自己戒了有几千次，可每次出神时在纸上比划，连他都没意识到写了几十个" Jackson易"……
易烊千玺换好衣服推了一下门，好像被东西挡住了，怎么都推不开，在他担心王俊凯会不会把他锁起来的时候，门打开了。
"走吧……"
易烊千玺走在前面，王俊凯跟在后面……每次他们相约出去的时候总是这样前后隔着不远的距离，他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
后来王俊凯考了驾照，他们再不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半夜打车出去洒脱，直接开着车在没人的公路四处奔驰，仿佛他们与别人无差。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跟丢了，他也没接到他。
易烊千玺在公司后门等王俊凯把车开过来，五月初的重庆已经春盛。其实他第一来的时候就奇怪山城的路上下横纵交错，人们居然都记得怎样走。
"上车。"
王俊凯按下车窗叫了他一声。
易烊千玺思量了片刻还是坐在了副驾驶上，他用手有意无意地遮在肚子上，这样可以缓解一些。
"你不舒服？"王俊凯见他脸色苍白眉心微蹙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挺好的。"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随便吧。"易烊千玺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街边的路灯慢慢地向后行进，这画面他看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那些路灯，行人，树木都不约而同地想远离他。
王俊凯拐了好几个街口才找了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后两人下车依旧是一前一后的站位。王俊凯犹豫了片刻，大步跟上去跟他并肩着走，"这条路人不多的。"
这家小吃店王俊凯曾经带着他来过，那还是年少时候。他吃过一次抄手喜欢上以后，王俊凯就四处打听重庆哪里的抄手最正宗最好吃，然后一个人夏日里戴着口罩七找八找才寻到这个地方，兴高采烈地偷偷带他来吃过宵夜。
"老板，两碗抄手，一盘红糖糍粑。"
易烊千玺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一碗不放辣椒。"
"我想你，想着你，想到好想住进你……"手机铃声响了，是打给王俊凯的。
"喂？"
"小凯哥你去哪里了？还不回来吗，我想你了……"王俊凯的神色凛然，只是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话毕，挂断了电话。
易烊千玺偏头无视了他担忧和愧疚的神情，抬手接过老板递过来那碗没放辣椒的抄手。其实他想说——你也不必我在，就对人家语气冰冷，或许那个人可以陪你更长久些，但这些终究不是他该说的话。
"他是公司的练习生，有些依赖我……"王俊凯张口想解释清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电话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易烊千玺只是点点头，轻轻吹着勺子里烫热的抄手。他吃下肚三两颗又喝了几口热汤胃才算缓解些，可太多了他又吃不下。以前都在长身体的时候，他吃不完，王俊凯总要哄他两句，你还想不想长到一米八之类的话，后来他实在吃不下，他就揽到自己跟前一并吃光了。这也导致有段时间王俊凯胖的脸像个球一样。
想到这，千玺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在国外的这几年他全靠这些记忆过活，他假装他们只是身在两地，假装一切如旧。可如今王俊凯就坐在他的对面，真正让他觉得安慰的却还是以前的记忆。
王俊凯瞥见他有了笑意心里松了一口气，"千玺，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他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勺子。他已经吃不下了，碗里还躺着几个抄手。
他刚才在车上给王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他跟王俊凯出来吃饭了，让他不必等着。现在才回过来:「千玺你可小心呀，现在大家可都是成年人了，他一直对你耿耿于怀，你可要防着他霸王硬上弓~」
王俊凯不怕烫似的把自己碗里的都吃光了，他又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句:"我们还是不要浪费了。"又把千玺面前的那碗拉到自己旁边，剩下的也都吃光了。
易烊千玺没有说话，饶是好几百句在脑子里徘徊却一句都不敢说。
饭毕，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条街上路灯稀稀疏疏偶尔明灭，停车的地方还要走过两个路口。
两人依旧沉默着并肩往前走，冗长的一条巷最刺耳居然是两人的脚步和交错的呼吸声，偶尔重合在一起时，也足矣让王俊凯有脸红的错觉。
一辆打着赤光灯的摩托车按着响亮的喇叭，正对着易烊千玺呼啸着驶过来，王俊凯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拽到自己怀里。那辆车在窄巷与易烊千玺擦肩而过，只差一点。
"你他妈有病吧，这么窄的街还骑的这么快！"王俊凯咬着牙忍不住还是骂出声，他紧紧搂住怀里的人不肯放手。
"王俊凯……他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松手了。"易烊千玺刚才也有些被吓到了，他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听到那里的心跳声。
王俊凯反而从身后抱得更紧，他低头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心跳愈来愈快，他有些抑制不住地心里开始犯酸，如果不是又抱住他险些忘记这几年他有多想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隐约感觉到好像有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一样，冰冰凉凉的。直到听到一丝细微的啜泣，他才反应过来王俊凯哭了。
易烊千玺想转过身看看他，刚动一下又被死死抱住，勒得他有些疼。
"千玺你说，我爱你……"他的声音藏着哭腔，沙哑地几乎听不清字眼。
他收敛了呼吸，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千玺记得自己曾参加过一个街舞竞技的节目，黄子韬在发布会逗他非要他告白。王俊凯看过后记在了心里，时不时总会猛地抓住他的手，半带撒娇地跟他说，千玺你说我爱你。如果不答应，他就一直拿发布会说事，叫他一遍遍地讲……
叫他说千遍万遍……可终究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他的唇齿张合，只是淡淡地说，"王俊凯，你把我放开。"
他犹豫着还是怕他生气，无奈又怯懦地松了力气。易烊千玺挣脱开，没犹豫地往前走，他给他擦干眼泪的空档。他知道，无论何时，成年后王俊凯都不愿意他看到他流眼泪的样子。
王俊凯就站在原地模糊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影子被越拉越长，直到再也看不到。
易烊千玺掏出口罩打了一辆出租车，他有点不想回宿舍，就给王源打了个电话。"喂，你知不知道哪个酒店安全些啊？我不想在公司住了。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王源刚收到王俊凯的短信，易烊千玺就打来了电话。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个地方，顶层被……被我们公司买下来了，平时给公司艺人住的，你可以去住，不会有其他人打扰。我等下给你把地址发过去。"
tbc.
我保证五一期间都是日更，其他时候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