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秋天
Karry×刘艳芬 兄妹向】
#初见
八岁那年，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亲哥哥。
"小凯，这是艳芬，她是妹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
王凯利偏头看了眼被他妈搂着站在他卧室门口的女孩，看不清脸裹得严实土老帽儿似的。他一句话没说转过头继续操纵着鼠标投入到电子游戏。刘艳芬有些无措地抬头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的女人，她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加以安抚。"没事的，过去跟哥哥玩儿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刘艳芬有些拘谨地慢慢向王凯利走过去，在他背后站着。她看到他熟练的操控着鼠标键盘，屏幕上时不时血迹飞溅，前方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哇，好厉害。"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王凯利得意地偏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对她说:"把我屋门关上，自己搬把椅子去。"
刘艳芬点了点头，乖乖搬了个小板凳顺便关上了门挨在他身后坐着，盯着屏幕上不断转换的画面。
王凯利随口一问，"你是随妈妈的姓？"刘艳芬反应过来认真地点点头，还不忘接上一句:"哥哥随爸爸的姓。"
哥哥……Karry按着鼠标的手指一顿，心里忽然有种别样的感觉像是慢慢冒出了一朵花，他偏过头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游戏里枪林弹雨他原本肆意破坏着敌方的基地，一时间居然有丝不忍心。
"Karry，小芬出来吃饭了！"
Karry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七八盘菜，麻利地洗完手就去挑了块最大的鸡腿，刚要下口忽然想到什么又放回去了，嘴里念叨着:"这也太油了……"刘艳芬看着那块鸡腿眼里都泛了光，她刚想夹起来却被妈妈拦住,"来之前姥姥怎么吩咐的？要多吃蔬菜，不能吃太多油炸的东西对不对？"
刘艳芬乖巧地点点头用筷子夹起了一片土豆。王凯利微蹙起眉头放下了碗，"我跟同学约了打dota，妈让小孩给我等会送过去点吃的，多放鸡腿肉，我不爱吃青菜。"他起身慵懒地伸了伸懒腰。
那女人司空见惯地叹了口气，帮刘艳芬夹了块豆腐，"小芬，不用管他，咱们吃咱们的。"她点点头，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悄摸地往旁边的碗里夹肉。她母亲暗自偷笑，以为自己看不到一样。
刘艳芬怕那碗饭凉了拼命咀嚼着自己碗里的饭，她偏头偷看了一眼那扇淡蓝色的门，又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妈妈，我吃光了……"她特意双手托着碗给她看。女人点了点头，"好，吃饱了去玩儿吧。"刘艳芬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旁边快堆成小山高的碗，拿着筷子往王凯利的房间走过去。
她两手端着碗还拿了筷子没办法敲门，她也不好意思喊，刘艳芬呼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用头撞了两下门。"诶，宝贝儿你干嘛呢？这样会疼的。"妈妈见她这个傻的可爱的举动连忙把她往后拉了拉。"王凯利！让你妹妹给你送饭还关着门什么意思？"
王凯利无奈地放下耳机打开了门，又飞快回到位上，"把门带上。"他瞥见小孩端的满满一碗饭菜，忍不住笑出声。"有炸鸡腿吗？"
刘艳芬点点头，"有两个。"她把碗放在桌上，把筷子也放在上面。
"你吃一个吧，吃两个太腻了。"王凯利用力击打了两下键盘，屏幕上跳出来了两个醒目的大写的单词——Game Over.他还不忘云淡风轻地加了一句:"剩饭的话，妈妈会不高兴。"
刘艳芬愣了一会儿夹起碗里那块小的炸鸡腿咯吱咯吱地吃起来，她当然也不知道王凯利从来不会担心剩饭被妈妈数落的问题。
#学校
等到刘艳芬十岁的时候，她考进了Karry的那所中学。进了学校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哥哥是大名鼎鼎远近校闻名的校草。
开学第一天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Karry把艳芬送到座位上才行，两个人点头应和着，一路上无言，等到了公交车，Karry护着她上去正好有人下车腾出了位置，他一个箭步迈过去成功上垒，几个老人家不禁咋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小妹，快过来！"Karry稳稳地坐在位上等她从人群中突破各路防守来到基地。刘艳芬好容易挤了过来，Karry一边用手按着座位一边飞快地起身让她坐上去。他双手撑在两个座位间看着刘艳芬帮他整理没拉好外套。
Karry刚进校门就被几个高个儿的男生围起来寒暄，"怎么才到，等你半天了。"刘艳芬自觉地走开去看了校门口贴的教室指示牌，低着头进了二班的教室。
等Karry回过神才发现妹妹不见了，他笑着跟几个打了声招呼去初一二班门口瞅了几眼，小姑娘已经乖乖坐好了，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新桌子。王凯利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放下心回到了教室。
有几个人注意到从门口站了半天还一脸温和笑容的Karry确实是那个校草Karry。谣言传出来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大家开始说Karry喜欢的女孩儿在初一二班。
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同学耳朵里，马思远瞅了一眼比自己低一头的小朋友们，当个笑话听了。可是慢慢他发现，这件事传出来也不是没有眉目，Karry每每到大课间就会出去买点零食往初中部跑，回来还笑地一脸思春样儿。
不对啊，这人从来看不上哪个女生的，怎么忽然转性。马思远想着决定跟踪Karry一次，跟往常一样先去小卖部转了一圈，温牛奶，饼干，面包……有没有搞错，他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嘛。
马思远东躲西藏一路还是很好地掩护了自己，一直跟到了初一二班门口，才看到走廊里Karry确实在跟一个娇小的女生谈话。被抓了现行，马思远赶紧过去装作路过，淡然地说。"Karry，干嘛呢？"
刘艳芬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管我干嘛，你来这儿干嘛呀。"Karry一脸不忿地看着马思远，变脸似的又低头抬手轻轻揉了揉刘艳芬的小脑袋。"乖，你进去坐着吧，饿了就吃点东西，哥哥回去了。"
刘艳芬乖巧地点了点头回了教室，周围的同学依旧是一种不可言喻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认得妹妹，挺可爱的。"马思远想伸手搭在Karry肩上却被他躲开了，"她是我亲妹妹。"
马思远睁大了杏眼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妹妹！"Karry瞪了他一眼还是解释道:"艳芬出生的时候有着先天心脏方面的疾病，医生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爸爸妈妈觉得城市的生活不利于她养病，就把她送到了外婆家住着，直到今年，她身体状况稳定后被接回家了。"Karry讲地很平淡。
马思远却红了眼睛认真听着沉默良久，"你放心吧，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一定不会让她受欺负的！"没等他说话Karry就来了个回旋踢。"关你什么事啊。"
后来，大家发现课间跑初中部的就不止Karry一个人了，一开始刘艳芬对马思远还有戒备，不过好在他生来就长着一副有亲和力的脸，她很快就欣然接受这个新朋友……
#琐事
从进了这所中学，刘艳芬就没掉下过全班第三，母亲有些喜出望外，每每奖励都问她想要什么，她的回答都是什么DNA的耳机，斯伯汀的篮球之类。平时Karry厚着脸皮天天叫唤着要的，她居然都记下了。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里，同学说着她听不懂的流行语，讨论的电视剧小说她也没兴趣。原本她应该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可是从大家知道她跟Karry的关系后，又全都靠过来。帮这个递情书，帮那个送礼物，每次刘艳芬都回到家拿着一摞板正地放在王凯利的桌子上，王凯利又板正地把一摞扔到垃圾桶里。她看着都有些心酸，"哥，你就不看看。"
王凯利头都不回地打着游戏，"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们这种小屁孩……"刘艳芬眼珠子一转随口问:"那思远哥哥也这么想？"Karry一愣回头看着她:"谁喜欢马思远——你们班里有喜欢马思远的？"
刘艳芬没说话冲他吐了吐舌头就回屋了。剩Karry猜疑了半天，他妹妹不能喜欢马思远吧，有这么优秀的哥哥还能喜欢别的男生嘛？
刘艳芬也不算逗他，她们班确实有个女生喜欢又温柔人又好的马思远。只是从马思远也开始帮着哥哥给自己送吃的后，那女生就对自己敌意不小。再加上那个女生是个小干部，更加吆五喝六。
"刘艳芬把教室外的墙擦了——"她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笔拿着抹布就去外面一块瓷砖一块瓷砖的开始。那个女生愈发趾高气昂，"你们农村长大的不都挺会干活吗？你怎么擦个墙还擦不干净。"
"艳芬，都快上课了你怎么还不进教室。"刘艳芬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Karry走到自己身后，那个女生好像也没注意一脸不知所措，又立马换上了笑脸，"学长……"
他没有理会抬手用手指抹了一下墙面，蹙紧了眉头:"是有点脏。"刘艳芬看他那个神情深觉不妙悄悄靠近他，小声地说:"我擦完了，你快回去吧，要上课了。"王凯利摆了摆手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女生，"有人自己嘴里不干不净还喜欢站在门口说话，她要是多走几圈全校都得大扫除。"
还没欣赏那女生变绿的脸色，Karry回头把刘艳芬手里的抹布拿了过来，语重心长又刻意地说:"你进屋吧。放心，我不打女人，可谁要是再欺负你，那就说不准了。"
刘艳芬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人家女生说话不大好听用得着这样威逼利诱。果不其然，那女生被气哭了。下课后一群人围在她安慰自然而然地把过错怪到了刘艳芬身上。
不过刘艳芬不在意这些事。马上就要入冬，还不知道姥姥家种的红薯都收了没有，她的腿也不好，一到冬天又要疼，隔壁的张叔不晓得会不会帮她。她想着红了鼻子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起来继续写起了作业。
白天愈发短了，Karry他们有晚自习，她都是下午自己回家，任由夕阳把自己的影子拉长又折短。好多个这样的下午，当她从山上的学校往下走想爸妈和哥哥的时候，正如此时此刻她想念姥姥——拼凑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寂寞。
人生就是这样，如愿的时候很少，别人可以一点点积累团聚把寂寞冲淡一些。她不可以，她没那么多时间。
#噩耗
初三放寒假之前的一个星期，刘艳芬怎么都坐不住，母亲说一放假就带她回外婆家。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尽管外面寒风凛冽，她心里却无比地暖，一方面期待着日子过得快些能跟外婆相见，另一方便又希望日子走的很慢，因为相见之后又是离别。
这次死神比艳芬腿脚快些，邻居跟她母亲说，是听说艳芬要回家了她外婆想去山上摘点她最爱吃的冻山楂，结果没看清路脚一踩滑……
母亲自己哭了半天每天早上依旧黑着眼圈红着眼给他们做饭。直到放假那天瞒不住了，她平静地对艳芬说，你外婆年龄大了，人就是这样都会离开，她走的很安详……
那天晚上Karry抱着她哭了一夜，他感觉怀里的这个人是冰冷的，他给她披上外套，父亲安慰着母亲在别屋里，也是难过。他有一个自己都惊到的想法，如果走的不是外婆而是自己会不会能让艳芬好受点。
葬礼那天来来往往很多人，挤下一两滴泪后转头就开始拉西拉东，大家都演技了得情绪收控自如。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在外婆的家里。有个人是外婆的侄子，刘艳芬记得他，每次逢年过节嬉皮笑脸地过来说几句好听的，等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他蹙紧了眉头眯着眼睛接开始话茬:"你说，俺姑的那一片地也没人种了，要不我就……你说总不能荒废了是吧。"刘艳芬想起那片地里有外婆扎的稻草人，她一改温顺的样子，站起来直面那个男人怒斥道:"这么多年你占的便宜还不够多吗？！我们家的东西你一点儿都别想动。"
Karry握紧了拳头却被他父亲按住肩，示意他带妹妹出去。没等他起身，刘艳芬就自己跑向了屋外。那男人还不罢休，抱怨了两句:"小女孩家家，从小没爸妈教育，跟着姥姥的就是没家教！"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彻底把王凯利点炸了，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上一脚把那人踢到了地上，拳头就不受控制地一下下往那人身上捣过去。Karry像是失去意识般打得昏天黑地，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了。
五六个人才把Karry拉开，刘艳芬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她站在那人旁边，瞪着他说:"如果你再说半句对不起良心的话，我哥还会再打你的，姥姥留给我了两处房产，医药费我赔得起。"
这场闹剧以垫了那男人一万块医药费不了了之。后来刘艳芬对王凯利说，那天她出门后听到一阵争吵声，她回去后看到他红着眼睛三个人都没拉住，一遍又一遍地喊:"你敢欺负我妹妹，你凭什么欺负她，看我不打死你！"她红着眼圈噗嗤笑了，一边笑一边哭。
从此以后，刘艳芬再也没为外婆的离去哭过一次。她在写日记写道:如果她跟母亲因为外婆的离去而悲痛不已，不顾身体，当她离开后，她害怕Karry也会这样。所以她安慰自己当作多年后可以安慰哥哥，其实失去了也没什么，也许她变成一颗恒星，也许会轮回，即便变成鬼魂，总是存在的——因为万物都遵循质量守恒定律。
她绕了一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拿给Karry看，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说:"傻不傻？"
#双城
刘艳芬成功升入高一那年，Karry去临市上大学。其实他的选择很多，但是他不想离家太远，这群大学还不错全是省里数一数二的。
他去上大学的时候一家人跟着，王母左吩咐右叮嘱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刘艳芬没说什么，她觉得大学真好，图书馆，运动馆，还有很多好吃的……临走前刘艳芬把自己攒了五年的压岁钱偷偷塞到了王凯利书里。
"你放心吧，我会偷偷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秋末中秋节放假的时候，刘艳芬吃过早饭后就急匆匆地往汽车赶，包里只塞了一些零钱和两个大橘子。"喂，哥，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别忘了来接我。"
Karry挂了电话就穿上外套往汽车站赶，一路上不断发着信息。"看好包，不要睡着了。"
"下车后别乱跑等我去接你。"
"你吃饭了吗？用不用我帮你带点吃的。"
刘艳芬觉得他原来比妈妈还唠叨，她塞好耳机把音乐开的很响，后来从包里掏出其中一个橘子剥开慢慢吃了有半个小时。
终于下了车，她站在车站出口一眼看到王凯利跟一群拉人坐出租的司机挤在最前面，怎么看着好像又长高了。
他抑制住眼底的兴奋劲儿露着虎牙跑到刘艳芬面前，"坐车累不累？"她摇摇头迫不及待地把书包里的橘子掏出来递给他，"我其实拿了两个，忍不住吃了一个。"
Karry笑着接过来放到了包里。也没有去几个地方，只是在城里的小吃街转了一会儿，Karry帮她拿着一包甜甜圈和鸡肉串。不过四五个小时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他把她送到车站，刘艳芬抬头看着他，"下次见面就是寒假了。"王凯利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有空就会回去的。"
"背井离乡是为了出人头地。"她把手搭在他的肩头。"我就等着你出息了，天天在家吃喝玩儿乐。"Karry点点头算是默许。
他看着她上了车，又在车站外坐了一会儿。他打开书包想拿些零钱要回去的时候，发现静静躺在下面的大橘子，他将它剥开，吃到第一瓣才反应过来——艳芬总是晕车，晕车时喜欢听音乐吃橘子，这样可以缓解。
他忽然觉得心里愧疚更不能浪费还是把剩下的吃光了。
#离别
二十岁那年的刘艳芬每一天别人都为她提心吊胆，她却不以为然地在大学里看书吃喝玩乐。Karry去看了她两次，她比起高中活泼了很多，指着王凯利对她室友说:"这是我男朋友，超帅吧。"
Karry无奈地笑着也不反驳，又见她兀自眯着眼睛古灵精怪地开始解释:"其实这是我哥哥。"
刘艳芬大学在的城市有一座很大的游乐场，Karry问她想不想去，她一口回绝了。"以后要跟男朋友一起去才浪漫。"王凯利听了以后捂住心口，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刘艳芬在一边抿着唇笑。
刘艳芬是想去的，想跟她哥一起去游乐园，可是她不能让他愧疚。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时候冷不丁心脏一阵剧痛，连轻微呼吸的感觉都撕心裂肺，而这种痛苦越来越频繁。就像当年母亲告诉她，外婆走的很安详，而不是告诉她，外婆是因为给你摘爱吃的果子才去世的一样。
她不能跟在王凯利身边的时候出事。
还是一个岁末的秋天，王凯利看着脸色苍白的刘艳芬躺在病床上，仿佛下一秒会坐起来跟他说，我想吃鸡腿。
他不太喜欢这个季节，所有活灵活现的东西一下都变得死气沉沉。他跟母亲说，"葬礼能不能拖到冬天再办，不差这些几日，艳芬不喜欢秋天。"
王凯利从始至终都没有哭，他劳记着当年她念叨了多少遍的质量守恒定律。可是这终归也不太公平，他就算去杀几个人，换来的也不会是他妹妹了。
终于熬到了冬天，冷地彻骨。操办葬礼的负责人跑的是最勤快的，王凯利只是在一旁坐着，兜里揣着一个橘子。那人过来问他，"这是你妹妹生前自己写的墓志铭，你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就找厂家开始刻了。"
[刘艳芬的一生，坎坷平坦，或沉或浮，温暖寂寞。唯一成就是做了王凯利二十年的妹妹。]
他听了像一如当年的马思远红着眼圈沉默良久，他张开口，嗓音像被锉刀磨过，"改三个字吧。"
"哪三个字？"
"把二十年改成一辈子。"
end.
我先为我之后丧心病狂地飙车做个铺垫，证明我不是只会写病娇那些个东西，还是有一点点情怀的……
